浙江大学嗜极微生物实验室

A、天鹅湖

如果说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是一幅巨大画卷，天鹅湖就是这幅巨画的灵魂所在。而且，它可以永久地悬挂于心间。

从巴音布鲁克镇驱车前行30公里，就可来到天鹅湖的最佳观察点——巴西里克山头。

举世闻名的天鹅湖是一个东西长30多公里，南北宽10多公里的天然高原沼泽地，它是由无数大小不等的湖泊，以及状若游龙、蜿蜒盘旋的开都河组成，这里是天鹅和各种水禽最钟情的乐园。1980年，这里被划为我国第一个天鹅保护区，后经国务院批准为国家级野生动物类型自然保护区，保护区的范围包括大小珠勒图斯。

宽度为40多米的开都河在平坦辽阔的草原上，弯延曲折，如同一条洁白的哈达，跌落在草地上，被风轻轻扬起，形成九曲十八弯的壮丽景象，它一直延伸到天际的尽头，明亮、寂静、凄美。

太阳西沉，白日的锋芒被大地与众山吸纳，光线变得柔和乖巧，九曲十八弯，夕阳星星点点地泼洒在湖面，如同耀眼的碎金子，忽明忽暗。

天边，从云缝中筛下来的粉红色线条，撒落在铺了残雪的大地上，撒落在若隐若现的天鹅身上，在蓝幽幽的水面上，天鹅的身影变成一只又一只轻轻舞动白荷花。

艾尔温根乌拉山峰被夕阳织成了一块淡紫色的画布，画布上有白色的大块云团，它们静悄悄地向尤勒都斯盆地上空涌来，瞬间，云团似乎变成了喷发的岩浆，越来越多，源源不断，一块云团碰撞另一块云团，首尾相连，在远天形成一条巨龙，这条巨龙扭动强健的身体，腾云驾雾般狂舞，片刻功夫，巨龙又变成一只大山马，昂头、扬蹄，向天鹅身边的那个小山头靠近。

突然，两只天鹅振动翅膀，点击水面，直线滑行，身后留下一串串飞扬的水花，逆光里，晶莹发亮，它们如同罗旋桨一般升起，升起，白色的身体映在水面上，似乎还有两只天鹅在水中同时飞翔。

它们带着警惕的飞行，是发现了大山马钟情的靠近么？大概是吧。

太阳的脸颊，一半儿留在山尖，一半儿隐在云朵里，薄云被夕阳映得通红，金色的霞光从云彩的缝隙中涌出，整个草原被罩上了一层浅红的雾气。

渐渐地，红云变暗了，草原陷入沉寂，山边留下了一圈绿色的晕光，湖中央，偶尔现出几个小白点。那是大天鹅，当周围一切进入沉睡状态时，它们从灌丛中游弋而来，与月亮还有星星，开始了一种属于它们的独特的对话。

B、神秘的传说

站在天鹅湖最佳观测点，一座巨大的山峰会与你对视，傍晚，这座山峰通体披上了一件墨绿色的衫儿，而它的峰顶，刚刚落了一层细雪，洁白如纱。

山边，座落着一个小型石头堆，山顶竖杆，上面插满哈达，无疑，这是一个敖包，我看到了，敖包的身边，有一蒙古壮汉洒酒敬拜。

幽暗的傍晚，遥远的艾尔温根山峰，一座敖包和一个蒙古男人，这是天鹅湖一天当中最后的内容。

关于艾尔温根山，站在傍晚的山坡上，我听到了这样一则传说：渥巴锡汗王自伏尔加东归后，先在北疆伊犁一带游牧两年，1773年，经乾隆皇帝获准进巴音布鲁克驻牧，当所率部落进入巴音布鲁克时，正值盛夏，草原一望无际，山花迎风扬波，艾尔温根山像一条碧翠的玉龙踏浪前来，此时，汗王突然撇下众人，扬鞭奋马直入开都河。

过河后，策马登上艾尔温根山的一座峰顶，四顾良久，突见披雪的群山巨浪般聚拢，将汗王围在中间，汗王下马，将脸颊深深地埋进土地，大呼：“神呵，你的儿女回来啦。”四周群峰悠然归于原位，众人见此情景惊骇不已。

渥巴锡去逝后，众人按当地喇嘛教风俗，将其抬入艾尔温根山峰顶实行天葬。当众人冒雪到达峰顶时，只见千百只天鹅不知从何而来，它们在艾尔温根上空盘旋鸣叫，箭一般俯冲下来，将汗王身躯托起，直入云霄。

众天鹅和汗王之躯很快消失在碧蓝的天空，汗王自此进入天界，成为众神中的一员。

在汗王归来的这片草原上，有两处著名的塔楞（蒙语意为族神庙），一处位于区府不远的一座突兀而起的小山顶上，当地人称岱军巴吾，为女神庙，另一处在开都河南岸的艾尔温根的一座山峰上，人称罕加里甫，为男神庙。

每当塔格楞节期间，两处神庙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。女神庙人人都可前去祭祀，而罕加里甫神庙却是女性的禁区，两神庙隔河遥遥相望，令人生出无尽的遐思。

罕加力甫塔格楞，沉稳地耸立在艾尔温根山的峰顶，沉默，高远，这大概是对那个神奇传说的形象注释。

理所当然，天鹅就成为当地蒙古族牧民心中的神鸟，蒙古族视白色为纯洁、吉祥、崇高、幸福的象征。吃的奶，奶制品是白色，住的毡房是白色，羊群是白色，敬献的哈达也是白色的，洁白的天鹅就被当地誉为神鸟，吉祥鸟，幸福鸟。

在草原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，那就是不准随意射杀任何一只鸟类，包括丑陋的乌鸦、秃鹰，而天鹅则受到格外的保护和庞爱。

C、美丽的神鸟

到达天鹅湖，未必人人能见到天鹅，它们通常在核心区游戏。我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，如果到了天鹅湖，一定要耐心守候，一睹大天鹅的芳容。

天鹅是中国1200种鸟儿中，体型最大的鸟，它们有着洁白如雪的羽衣，颀长优美的体型，从容不迫的雍容，飘飘欲仙的翱翔。

天鹅是一种对爱情绝对忠贞的鸟，它们一旦选定伴侣便会终其一生，当一只天鹅不幸夭折或被人猎杀，另一只会悲痛不已，哀鸣数日，过着孤独凄凉的生活，直到死去，天鹅这种“终身伴侣制”在动物界非常罕见。

每年3月中旬，冰雪的寒冷还在这辽阔的草原上肆虐，成群结队的天鹅已经从遥远的印度、缅甸，以及红海、黑海，地中海沿岸，飞临它们的故乡，它们在冰雪覆盖的湖面上发出高亢嘹亮的鸣叫，向草原，河流，湖泊宣布春的信息。

它们是怎样通过那世界屋脊——喜马拉雅山脉或昆仑山脉中那冰雪茫茫的山峰呢？它们的勇敢给人留下太多的神秘感。

4月下旬到5月中旬，天鹅湖的冰层完全溶解，湖水宁静，清澈，晶莹如蓝宝石，周围雪山倒映，天上流云变幻，如同进入瑰丽的梦境。

它们成双结对地在湖中梳洗身上柔软的白色羽毛，它优美而富有弹性的脖子几乎同它的身体一般长，可以弯曲，扭动，卷缩，动作起来就像在表演柔软体操，姿态高雅，优美而流畅。

6月中旬，小天鹅们出世了。如果没有老天鹅的护卫，小狼就会来偷卵或是把小天鹅叨走，雄天鹅会用嘴和翅膀对付侵犯者，它们的力量很大，有时能将入侵者的翅膀和脊梁打断。

一家三口分工明确，雌天鹅继续孵卵，父亲带着出生几小时的小天鹅游泳，这个季节天气暖和，风也很柔和，等所有的小天鹅出生后，一家三口则天天游泳，湖泊中央比陆地安全多了。

小天鹅出生一天，可以吃小甲壳类动物和水栖昆虫。小家伙虽然个头不大，但很顽强，无论怎么摔跟头，爬起来便接着跑。

8月下旬，当年出生的天鹅已大多了，也状实了，一身综灰色，直到来年冬天，它们都披这身寒碜的羽衣，换羽以后，它们就会拥有一身像它们父母那样洁白的羽毛了。

但没有多少人知道，中国最大的鸟一生经历多少苦难和折磨，在它出生在它长大在它学飞觅食在它迁徒时，危险永远埋伏着，窥视着它。

古希腊水手留下记载说，将死的天鹅必飞向海洋，临终时刻会作生命哀歌，丧曲余音未绝身已坠入大海。西方人至今习惯称文人的最后文稿为“天鹅绝唱”。

一只天鹅在每年2000至6000千米的迁徒以及20至30年左右的生命旅途中会遭遇这些威胁：凶恶的天敌，栖息地蹂躏，恶劣的气候，疾病的折磨。了解天鹅一生所蕴涵的悲剧意义，对反省人类自身所处的环境不无好处。人类应该努力帮助这种美丽的世界文化之鸟过得更好些。

同所有动物一样，天鹅最可怕的敌人是人类，事实上，2000年以前人类就猎杀这种大鸟，从中世纪开始，天鹅肉、绒毛成为欧洲上等消费品。中国人对天鹅的广泛热爱和同情从1980年开始。

这个后来列入世界重要湿地的地区1960以前人口稀少，天鹅最多的时有2万只，1990年以后，情况完全不同，许多人进入沼泽地放牧，捡蘑茹，挖药材，中国最大的天鹅越冬地和繁殖地变得难有天鹅立足之地。

另外，天灾也是导致天鹅种群数量极不稳定的原因。1996年4月，巴音布鲁克的一场大雪至少造成1000只天鹅死亡。

天鹅的一生不知要遭遇多少危险，我们应该能够改变许多，使它们的处境变得好起来。

专家认为，这是一种没有国界的鸟，哪里的环境好，它就飞向哪里，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不喜欢美丽的天鹅。

虽然大天鹅数量不多，但还不属于濒危种类，这种体型最大的天鹅在野生动物保护法的庇护下，近年数量有所回升，它的美丽，它的高贵，使人们不能忘怀。

我最后恳请观赏者，进入天鹅核心区，千万不要大声叫喊，乱扔石子儿，酒瓶子，以免惊扰它们宁静的生活。

当然，秋天，它们集会时最为美妙，它们洁白如玉的身姿将掠过草原迎风飞向远方。当地牧人称之为开大会。被天鹅选中栖息的地方必定是人世间最美丽的地方。一位牧人说。

（具体行程：第一天乘车从乌市出发，途经巴轮台，下午到达巴音布鲁克镇，晚上住巴音布鲁克镇，第二天从巴音布鲁克镇到天鹅湖，晚上住天鹅湖或返回小镇。）

巴音布鲁克草原（二）